可这个愿望注定要落空,因为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时,屋里的人就站了起来,还率先开口朝我问道:“王野,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我呆呆的望着面前的房东李大爷,他身边炕沿上,还放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边有一大包黑乎乎的红糖,另外一个小袋里还有拳头那么大一包,颜色红艳的枸杞子。
我挪开目光,声音沙哑的反问道:“李大爷您怎么在这,都这么晚了。”
李大爷冲口而出道:“我来送点东西给小月这丫头,你嫂子人呢?”
我发梢还在滴答着水,表情说不出的沮丧难过,呐呐答道:“我嫂子她,她没回来。”
李大爷愣怔了下,就焦急的瞪向我:“到底怎么回事,你咋搞的鼻青脸肿一身水,韩小月去哪了?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慢慢走到土炕边,看着墙上挂着她亲手编的那幅十字绣,艰难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李大爷急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拽了我一把,嗨了一声道:“你这孩子咋这么肉呢,你是不是要急死我老头子啊,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啊?”
我心里对嫂子的担心愧疚被李大爷一拽就全盘崩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颗泪水决堤而出,李大爷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抓着我的胳膊,搓着一双大手道:“是我不好,我抓疼你了吧,小王野别哭,有啥事跟李大爷说好吗?”
温热略咸的眼泪漫过鼻翼,漫进我的唇边,那种又涩又咸的感觉在不住的提醒我,几个小时前,我亲手把嫂子送进了狼窝,又逼的她跳楼反抗,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死活不明。
李大爷绝对是急公好义的热心肠,否则他也不会看我和嫂子可怜就把房子借给我们住,只是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小老百姓一个,我跟嫂子的事告诉他又有什么用,那唐宇明白说过,想怎么搞我就怎么搞我,派出所看守所统统都可以打招呼的。
只是我架不住老头的追问,不得不哽咽着把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遍,只是我下意识的隐去了嫂子怀疑她前男友是杀害我全家的疑凶这事。
李大爷越听脸色越白,听到我嫂子被逼跳楼后让一辆外地车给救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时,他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朝我脸上扇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炸响,我整张脸都麻木一片。
“你个混蛋王八犊子,你怀疑她为了你的准考证就陪那姓李的科长睡了是不是?
“啊,是不是?”
我捂着脸低声道:“除了这个可能,我嫂子没有办法搞到一万块钱,我们家啥情况您也清楚的。”
李大爷拍着大腿朝我吼:“我知道个屁,你嫂子这一万块钱怎么来的我最清楚,她是卖血啊,出钱收她血的人我都认识,那人就是我给介绍的。”
我愣愣的望着李大爷,不敢置信的重复道:“卖,卖血?”
李大爷指着炕边他拿来的东西道:“这姑娘太可怜了,为了省下钱凑够那一万块,她连一包红糖水都不舍得买,卖过血的人都明白,大量抽过血的人,如果用红糖水煮这个枸杞子喝,对恢复很有好处,当天我就建议她买些补身体,可她说钱不够,最后还跟我借了五百块钱,并且非要给我写张欠条,说两月内还上,我不要她写,可是这丫头太倔了,说什么都要写,写完扔给我她就走了。”
李大爷从钱夹里掏出那张写在卷烟纸上的欠条,上边娟秀工整的字迹确实是嫂子的亲笔,我眼前一花,脑子轰轰乱响,顿时想起那天嫂子单独出去了一个白天,天都黑了才回来。我发现她时,她都已经走不动了,就蹲在院门边休息,当时她的脸色是那么苍白,白的就像她和我哥成亲时天上飘下来的雪。
李大爷犹自嘀咕:“我讨厌做血贩子的老邻居,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身体不好挣不到啥钱,退休金又都被儿子占去养了孙子,当初你嫂子找到我帮忙时,我只能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我也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等我后悔劝她不要卖时,已经没用了啊……”
我突然跳了起来,在李大爷震惊的目光下,两步窜到饭桌前,一把捧起桌上那块生日蛋糕。
噗通一声,我抱着蛋糕跪下,一串串泪珠滴落在“祝小野生日快乐,你十六岁了哦!”的鲜红字迹上。
当晚,李大爷最终也没要我还给他的五百块钱,只是这老头对我做出伤害嫂子的事难以释怀,临走时告诉我,如果嫂子不会回来了,他将不准我再住在这里。
我一点都不怪他,我不仅不配再住李大爷的房子,我甚至都不配再活在世上,可是我还不能死,家人的仇我还没查清楚,嫂子的下落我也不知道,这两件锥心刺骨的事,驱动着我顽强的活下去,走下去,哪怕活的艰难没有尊严,哪怕我活的像一条狗。
这天过后,后续的考试我没有再参加,躺在处处遗留着嫂子淡淡体香的炕上,我缓了三天,第四天我身上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翻出嫂子给我留在炕席下的三千多元,我简单打扫了房间小院,又收拾了两个行囊,一个装着我的换洗衣物日用品,一个装着嫂子的衣物零碎,走到大门口时,我犹豫了下又扭头回去,从衣兜里掏出钱,数了五百放在桌上用一只饭碗压住,李大爷生活的并不宽裕,我不能再占他的钱用。
离开这座县城之前,我辗转找到考试过后正在一家烧烤拍档里庆祝的唐宇王猛等人,我没有失去理智的冲上去找打,而是躲在树后盯着他们看了半天,我要把这几个人的嘴脸牢牢记住,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有足够的力量讨回公道时,我会让他们后悔之前所做过的一切!
星海市,转眼就过去了四年,从十六岁到今天的二十岁,打工生涯里我换过记不清的工作,也把寻人启事的小纸片贴遍了星海市的大街小巷,可嫂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那辆救走她的豪车宾利,明明挂着星海的牌照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能找到嫂子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冥冥中似乎注定了我们今生缘尽,在没有嫂子的消息之前,关于她前男友张海的信息我更是毫无头绪,想查都无从查起,我越来越绝望灰心,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焦躁之中。
就在这种情境下,我又换了一个工作,这是一家在星海市都能排上前五的夜总会,它有着牛逼拽酷的高档装修,和上下五层的超大面积。
不过这家高大上的夜总会却有个土掉渣的名字“销金窑”与这个名字相匹配的是,这里的消费水平极高,服务从业人员都是精挑细选,少爷高大帅气,公主苗条漂亮,这都是最基本的。
20岁的我已经长到了183的身高,身材提拔匀称,脸型棱角分明,又因为我心里藏了太多的心事,很多时候眼神中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静和忧郁,就是这份气质和外貌,让我颇受销金窑里那些公主们的骚扰。
可我却只能小心翼翼的在乳波臀浪中周旋敷衍,不敢说什么太过激的话来反抗,因为带头骚扰我的就是销金窑的总经理陈影。
28岁的陈影,在这家幕后老板半年都不来一次的夜总会里,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女王,上至楼层经理下至保洁保安,几百个公主少爷服务生,没有人敢于忤逆她,因为这里的薪资水平绝对高过星海市绝大多数的娱乐场合,并且后台关系坚实无比,扫黄打非各种浪潮,销金窑屹立不倒,连一次警察临检都没有过。
这种情况下谁敢得罪陈总,她只要皱皱眉头咳嗽一声,就能开除掉一大片人,所以我特么也不敢,我就是个KTV部的小领班而已,我上边还有楼层经理,主管公主少爷的妈咪,陈影如果要砸掉我的饭碗那简单到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她前几次把我找去办公室谈话,再让我把门锁好,有意无意在我面前俯身低头露出胸口的大片白腻,对我说些挑,逗暧昧的话,我都想办法搪塞敷衍了过去。
但就在刚才,我的顶头上司用对讲机通知我,陈影在五楼办公室召见,让我马上过去。
我不敢怠慢,快速上楼赶了过去。
咄咄,我敲了两声门。
“进。”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我应声推门进屋,陈影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往我身后看了一眼。
我默不作声的扭身把门关好并且锁上,陈影就露出满意之色掀了掀漂亮的眉毛。
我其实非常不喜欢面对她的感觉,倒不是因为陈影不够漂亮,相反的是,她的美,是那种糅合了成熟冷艳与知性,加上身据高位养成的优越感,种种因素综合在一起,让身材高挑,纤腰翘臀的陈影被无数男人幻想,就算刚刚被她痛骂过的手下员工,也会止不住对着人家的背影暗咽口水。
我不愿意面对她,只是因为在她面前我太弱小,像一只蝼蚁,更像一只外表出众的宠物猫,喜欢就抱过来轻怜密爱,不喜欢就一脚踹开,而这恰恰是我不愿也不肯忍受的感觉。
“坐下!”
陈影指着她面前的皮椅子。
我不能拒绝,只好依言照做。
陈影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开口问她,有什么事时,她突然皱眉道:“你很排斥我是吗,说实话你越这样我越好奇,而且我对自己也很自信,你究竟哪来的勇气,敢用这种态度对我?”
我苦笑道:“您说什么我不太懂,我很尊敬陈总您啊。”
陈影伸出一根细长白嫩的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冷冷道:“恰恰是你的尊敬刺伤了我,你对我没感觉还是不明白我叫你来是想跟你做什么吗?”
我顿时额头见汗,她要是顾忌脸面我还能敷衍装傻,可都说成这样了,我怎么搞。
陈影见我沉默,就站起身从老板台后绕了出来,一股好闻的女人香味扑鼻,我腿上一沉,柔软香滑的压力加身……

我紧张的不行,明明体型窈窕的陈影却重的像一座山一样,眨眼之间我后背就都汗湿了。
陈影就那么打横坐在我的大腿上,挺翘紧致的臀肉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裙布料,轻柔缓慢却十分坚决的压蹭着我大腿表皮的神经。
“呦,都冒汗啦,难道你还是个童子鸡不成?”
她双手抱揽着我的肩头,借来支撑点以固定自己的身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脸。
我连借以掩饰尴尬的苦笑都做不来了,只能面红耳赤的点点头。
陈影狡黠笑道:“不会吧,在我们这种高级娱乐会所上班,你又那么帅,会没有破身?”
她说着话就把螓首凑到我的颈间,若有若无的热气,随着她的鼻翼嗡动红唇微张,丝毫也没浪费的全喷在我耳下的敏感部位。
我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大火炉,陈影就是那团跳着致命诱惑的诡艳火焰,她持续升高的温度让我口干舌燥,让我想要不顾一切的燃烧自己。
“姐姐就喜欢你这个害臊劲,不过就算你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说,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突然有些大事不妙的预感,陈影微眯的双眼,斜斜挑起的唇角无不说明她在酝酿一次危险的攻击计划。
“咯咯咯……这是神马?你的坏东西都顶到人家啦!”
我身子一颤,挺动的幅度很大,差点就把坐在我腿上的陈影给颠了出去。
陈影却并不恼怒,也没有收回手,而是顺势就把另一只嫩白葇荑插进了我的衬衫领口,口中颇有些意外的啧啧叹道:“看不出来嘛,你这么高身材还挺有料的,胸肌好硬呢。”
我忍受着身体内部越来越炽烈的温度,也忍受着陈影作为强势的一方,以霸道美女老总的身份,恣意无谓的对我进行调,戏猥亵……
可就在她把嫩白右手摸索向我的腰带时,我深吸口气捏住了她的手腕,冷冰冰道:“陈总我不是少爷,我的身体不卖,请你自重!”
我感觉到陈影身子一震,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用一双大眼瞪向我,似乎我这种拒绝在她看来就像亲眼看到了老母猪上树,还特么嗖嗖的在树梢上跳跃一样扯淡。
只是我心里的不快已经累积到了顶点,我王野不是圣人,也有生理冲动也有二十岁的血气方刚,可是这种被人用身份地位要挟强迫的求欢,我真的不感冒。
我捏着她的手腕缓缓发力,同时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肢,就把她强行从我的腿上推离,让陈影这个堂堂的销金窑女王尴尬不已的站到了地上。
我飞快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对陈影鞠躬:“对不起陈总,如果您觉得我不胜任这份领班的工作,那我可以辞职的。”
说完,我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大步转身离去。
关上办公室房门的一瞬间,我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似乎陈影把笔记本给砸了。
回到三楼工位,我一口气喝掉两大杯冷水,才算把心里的火气浇灭,陈影这娘们实在要命,如果不是我心里还放不下嫂子韩小月,刚才真的可能就被她得逞了。
晚上六点一过,我陪着楼层经理检查了一遍各个包房的卫生,心里忍不住的忐忑和患得患失,很怕陈影一怒之下就把我给开了,毕竟销金窑这份工作可是我这几年中报酬最高的了。
七点半左右,夜总会迎来第一波消费高峰,大腹便便的商人富贾,风韵犹存的富婆豪姐,当然最缺不了的是那些身居高位要职,手里有权的官员们,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来去匆匆,低调安静,棒球帽和蛤蟆镜简直快成了某些不愿被认出的顾客标配了。
八点钟,我正带着两个男服务生给一个包房送去酒水干果,半道我就被三楼主管公主少爷的妈咪桑给拦了下来。
我看着一脸怪异表情的妈咪问:“婷姐怎么了,有事?”
婷姐习惯性的未语先笑,语气却有些捉摸不透的点头道:“有事,王野呀,你先放下手里的活,跟我去七号选个台吧。”
我一愣,眨着眼道:“选台?选什么台,公主和少爷不都是您负责么?”
婷姐干笑道:“那个,不是让你领人去选台,是要你客窜一把少爷参与坐台筛选!”
我顿时脸色一变,冷冷哼道:“婷姐你别闹,我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婷姐吸了口气,把目光朝我身后望去,同时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我她也不想跟我开玩笑。
我心有所感,跟着她的目光往后看,顿时有些胆战心惊,因为就在我身后不过五步远的地方站着三个身穿黑衬衫的男人。
这个三个男人普遍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领头的青年我更是认识,平日里打了照面都要尊称人家一声涵哥,有时候赶着人家心情好,还能笑着点头而过,若是倒霉碰到他心情不佳时,那是冷哼都欠奉的。
我知道这王涵是销金窑彭五哥的手下,几乎就是整个夜总会的第三把手了,在陈影和彭五不出面的情况下,他几乎就是最大的领导。
今天咋回事,咋特么不声不响带了两个人堵在我身后,还一脸不善的盯着我?
就在我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婷姐小声劝我道:“听话王野,让你参与选台是陈总亲自点名下的命令,否则涵哥怎么会亲自来监督你去不去?你快点跟姐去,也不一定就会选上你的。”
我立刻就懂了,陈影这个八婆好狠的手段,她记恨我几次撅了她的面子,就想出这么一个阴招收拾我,看来是恨我恨的不行,这是料到逼我去选台陪酒我有可能跑掉,才特意让彭五手下的内保头子王涵来堵住我。
这特么客窜少爷陪酒,要是客人看好了是有可能更深入的陪睡的,这尼玛要是摊上个年轻貌美身材好的还行,这要是被一个体重一百七八的大姨妈选中了,想到那种销,魂的局面,我一瞬间都有跳楼保住清白的冲动了。
“墨迹什么呢,你个大小伙子还怕这种事?真他妈的丢脸不?”
王涵踏上两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一拽。
我灵机一动,苦笑捂向小肚子:“哎哎涵哥别急,我去我去,可是我现在尿急了,您让我放个水去呗。”
王涵脸色一沉,冷哼道:“懒驴么你,还特么没上磨呢,想要尿尿去包房里也可以,那也有卫生间。”
我还想挣扎,王涵一挥手,他身后两个壮汉立刻围了上来,连拉带拖就把我往七号包厢方向拽。
我也不敢反抗的太激烈了,这帮人手下黑着呢,要是把他们搞火了,我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
可就在我都认了命,只寄希望于今天的客人没选上我时,我身后的六号包厢房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裙的女孩边小跑边喊道:“晓得了,一包小熊猫和一包中华烟,我记的住呢。”
这道声音响起时,我被王涵和婷姐他们裹挟着,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七号包房房门,可当我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立刻就伸出双手攀住了包房门的门框,稳固住自己的身子后,猛的回头望去。
像,太像了,看着快速跑远的女孩背影,我好像被一道霹雳炸在了脑门上,她的口音和侧影都太像我苦苦寻找了四年的嫂子了。
我顿时就爆了小宇宙,不顾一切挣扎着想要脱开王涵和那三个壮汉的掌控,反身去追疑是嫂子的女孩。
可我一动,王涵就重重在我肩头一拍,同时阴测测的警告声在我耳边响起:“识相的就进去配合,不然我废你一条腿!”
我身子一抖,在销金窑工作岂能没有一点耳闻,彭五手下几个狠人打残的人绝不在少数,最为狠辣的彭五更是手上都沾着几条人命的主,让我忍无可忍的拒绝骚扰我的陈影可以,让我直面王涵我确实怂了那么一瞬间。
就这么一耽搁,女孩转下楼梯后身影就不见了,王涵又趁机在我肩膀上狠狠一推,我就不由自主的进了包房。
富丽堂皇的大包房里足有上百平米,酒案后的真皮沙发上呈品字形坐着三个女人,我一眼就看到因为喝了两杯酒,而俏脸略有红晕的陈影了。
婷姐见我呆呆发愣,快步走到我身边,扯着我的衣袖让我站到一排少爷的末端,并低声告诫我道:“你乖乖的,这两个客人可非同一般,陈总都亲自下来作陪,你千万不要惹恼了人家,懂了么?”
我嗓子眼干的冒火,满脑子都是下楼取烟那女孩的苏北口音,她到底是不是韩小月,如果是,那她已经沦落了么,成了公主了?
我的沉思被陈影打断,她端着酒杯站起,像指点货物一般指着眼前的一溜少爷介绍道:“兰姐,张处长,这是我们销金窑质量最高的一批少爷了,这里有退役的体育健儿,也有时尚界的嫩模型男,喏,这两个还是考上空乘专业的机上保安呢,怎么样有没有合眼的呀?”
叫兰姐的女人四十多岁,一张扁平的大饼子脸,骨架很大很壮实,尤其是胸口特别汹涌澎湃,我目测她那一双高地都能毁两个足球了。
此时她豪爽的微微点头,看向另一个被陈影称为张处长的年轻女人道:“还是张处长先来,这地方我可是老来,人家张处可是第一次哦。”
随着她的话语,包房里的目光都自然的看向张处长,我也跟着看了过去,一眼看去我就有些挪不开目光了,因为这个女人不光是年轻漂亮的过分,还贼特么冷,坐在那里没有吱声的时候,都跟抱着一根大冰溜子似的。
陈影恰到好处的咯咯娇笑道:“兰姐人家自然知道张处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的嘛,这不还特意记着你的叮嘱,你说张处喜欢干净一点的男人,我就临时把咱们的服务生领班都给调了来,看看,就是这个小伙,二十岁,叫王野,悄悄告诉你们哈,这小子百分百是个雏哦……”
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心里大骂陈影我曰你祖宗啊,看来我蒙混过关的念头要落空了。
果然,漂亮冰冷的张处长顺着陈影的手指向我望来,那种拒人千里的眼神在我脸上微微一转,竟有意若无意的还看了一眼我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