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型肺炎疫情,好像把所有人都逼到了一个“囧”境,很多过年的聚会、出行、游玩计划都被迫终止,不得不待在家里。就像《囧妈》里的徐伊万(徐峥饰)一样,到底没有逃过控制欲极强的妈妈卢小花(黄梅莹饰)的掌心,不得不和妈妈在从北京开往莫斯科的火车包厢中度过6天6夜的行程,时间和春节差不多长了。
徐峥在接受采访时说过:“我们回家过年,一般待到初三,就感觉有点受不了了。”不回家,会想妈妈。在家时间待长了,又会腻烦。这是我们很多人都有的感受。
徐峥应该是想抓住这个同感来吸睛的,所以他拍了《囧妈》。没想到《囧妈》和其它春节档电影一样,碰到了疫情,不得不撤档,集体陷入了囧境。
《囧妈》是希望人们在春节看了,好好抱抱妈妈的,所以它想办法找到了自己的“破囧之道”——网上免费放映。
于是,我们很多人都成了受益者,无聊的居家隔离时光可以“重见光明”了。“囧”的本来含义,其实就是指光明。只是后来在网络社群中,逐渐被赋予了“郁闷、悲伤、无奈、尴尬、困窘”的意思。
兴冲冲地把电影看完,我却觉得不是“重见光明”,而是“重回尴尬”,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控制狂”妈妈,事实上却看到了一个“没头脑”妈妈。
妈妈卢小花要从北京去莫斯科参加红场大剧院的表演,去圆自己的唱歌梦。她却没有选择和她的队友们一起乘飞机去,非要坐火车去。她们一帮老太太,可都是交了2万块钱参演费的,若是因为一个人掉队,大家的钱可不都白交了!
不知徐峥是要刻意刻画一个“猪队友”形象呢,还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表现出领唱卢小花的优越性?
站在徐峥拍“囧”系列的角度看,其实是电影需要火车这样一个漫长的道具,飞机太过快了,来不及展开情节和渲染情绪。
说实话,非要用火车的话,那么这个理由确实有点牵强,以至于影片中卢小花对自己行为的解释,显得很“没头脑”:坐火车虽然和坐飞机花的钱差不多,但坐飞机只能享受几个小时,坐火车却可以享受几天。
我的娘哟,6天6夜窝在狭小的包厢里,能享受到哪里去呢?何况,你是要到莫斯科去圆高大上的歌唱家之梦的,有这个必要吗!
与选择坐火车在时间上并不保险相对比,卢小花为了双保险,出门前居然给密码门又上了一个大铁锁,这就显得为喜剧而喜剧了,人工雕琢的痕迹过于明显。卢小花的解释本来是应该“此处有笑声”的,但因为“违和感”太强,反而笑不出来了。“密码锁锁密码,大铁锁把门锁住。”
哪个碰见这样的妈妈不得气死,还笑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卢小花算是把徐伊万锁住了。不得不说,这时候,一个“控制狂”妈妈还是出现了的。
卢小花不停往正在微信留言的徐伊万嘴里塞小西红柿、塞鸡蛋,直到徐伊万嘴巴被堵死,完全说不了话。
这里面有妈妈对儿子的疼爱,但似乎也有“报复”。之前,徐伊万责怪过卢小花老是给他发语音,他根本没时间听。现在,妈妈对儿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徐伊万怒了,卢小花顺手“不小心”把徐伊万的手机掉进了汤碗里。接下来的一幕本是很接地气、很搞笑的,卢小花按照某微信公众号传授的办法,抱出装有米的电饭煲,把徐伊万打湿的手机插进米里,自信地说,过36小时就好了。
这一幕会让很多观众会心地想起自己的妈妈,但凡在微信上看见什么小偏方,就收藏起来,有时还传给自己。想着想着,就会心一笑。
然而接下来一幕,又让人笑不出来了。卢小花问徐伊万,你看,这像不像个墓碑?
妈妈会和儿子开这样的玩笑?恕我少见多怪,我接受不了。
让人接受不了的还有,卢小花给徐伊万吃红烧肉,前面都吃得很欢很顺畅,到了最后一块,突然收走不让吃了。这个情节也完全是为了引出卢小花对徐伊万的点题之语:“你连自己的身材都管不好,怎么管好家,怎么管好公司!所以,我要控制你!”
说要控制儿子的妈妈,在后面好像并没有把自己的职责履行到位。
在火车上的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徐伊万本想到车厢尾部透透风,把恼人的情绪吹散开,没想到被粗心的列车服务员锁在了外面,一锁就是一夜。
如果说服务员心粗,那卢小花心就更粗了。徐伊万一夜不回包厢,她都没打个电话问问,没去找找。
这感觉不是粗心,倒像是没心了。换了任何一个妈妈,大概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节。
第二天,卢小花看到成了雪人的徐伊万,也只是没有什么大波澜地问了问:
“你昨天晚上上哪去了?”
“你的脸怎么了?”
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徐伊万爆发了,并借此吼出了他对卢小花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想法:“爸爸根本不是喝酒喝死的,而是被你气死的!”
事情至此,母子两个人都有些失态了。观众的心被吊起来了,后面的事,会怎么发展呢?
可情节的激进,还是出乎意料。
还没有到莫斯科,卢小花竟然中途负气出走。那一刻,她走得无比决绝,她不要儿子了,不要梦想了,不要歌唱团的队友了。
看到这里,我终于有些看懂了:卢小花这个人,实在是过于情绪化了,她没有多少理性,她想到什么就表达什么,她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
之前,她为了控制丈夫饮酒,就让别人都和丈夫绝交时是这样。
之前,她为了抱孙子脱口就问儿子和儿媳还做不做那事时是这样。
之前,她在小西红柿和钱包找不到了就咬定是被同一个包厢的人偷了时是这样。
之后,她在冰天雪地和跟着她寻过来的儿子互诉衷肠遇见熊看到树就爬上去时是这样。
之后,她作为一个迟到者赶到大剧场不管是否谢幕看到话筒就上去唱时是这样。
我觉得,卢小花是被为保护小熊而对他们母子穷追不舍的熊妈妈唤醒了。在儿子徐伊万为了救她而陷于熊口时,卢小花勇敢地从树上跳下来,大声叫喊:“过来吃我啊,别吃我儿子!”
虽然这里还是想到哪就做到哪,但这里这样做是恰如其分的。一个母亲的形象立起来了。
然后,他们在危急关头被猎人救了。再然后,他们错过火车后居然乘着热气球飞到了莫斯科。
我们没必要去同这些故事是否合理较真,从头说到这里,我们应该接受这部影片的这种风格。不然,你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最后“普京”的出现了。
但有些事还得啰嗦一下。迟到的卢小花歌惊四座,让收工的乐队再次为她演奏,让离开的观众再次为她落座,与其说是她的歌声留人,不如说是她的精神感人。
像卢小花这样感性超出理性太多的人,长期相处令人痛苦,短暂相会是容易散发出迷人光芒的。
卢小花应该感谢徐伊万,正是这个可爱的儿子明白了一个道理——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登上她梦寐以求的舞台——才帮助她实现了梦想。